第二節晚自習欒遇回了自己位置。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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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欒遇“噠噠噠”地跟上來，他說，“沒關系，其實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挺好的。畢竟我們還沒成年，要是早戀也不太好。”
“... ...”
“幹嘛不說話？”
“老師在教學樓樓上看著我們。”
“哪個老師？”
“你和我的班主任老師。”
“... ...”
於是很愉快地，高考前的最後一個家長會到了。
這次家長會與以往不同，由學生與家長一起坐在教室裏，面對班主任和各科老師的考前大洗禮。
斯瑾予坐在媽媽的旁邊，感受到某處傳來灼熱的視線——
來自於娃娃臉。
她明確地看出了他一張一閉的嘴型。
岳、母、啊？
斯瑾予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裝沒看見。
然後她不經意地往南風那看去的時候，臉一紅，硬生生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再一百八十度轉回來。
人家這找岳母才剛被她在心裏無情地鄙夷，她現在這是在幹什麽...
找岳母二重奏啊？
於是立馬乖乖坐好，開始認真接受洗禮。
一擡頭往講臺上看去，就和班主任對視上了。而且她感覺...莫愁的臉色不是很好...
果然，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剛剛她和欒遇的對視，莫愁蹙起了眉毛，開始說道——
“...而且現在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感情泛濫難以自制的時候。我知道這個時候，老師們說什麽你們都是聽不進去的。所以我希望各位家長們能督促好自己的孩子，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高考。任何影響高考的事情，我們都得把它放到一邊，更何況這些事你們現在涉足還過早了些。學校裏的確有很多男女之間在操場上晃悠，舉止有些親密的事情，我知道——”然後她拖長了語調，“本班也有。”
家長們的視線隨著她看下來的目光一同往斯瑾予身上看去。
然後莫愁繼續說道，“我希望到此為此。”
與這句話一同放下來的除了有斯瑾予的臉，還有不遠處欒遇轉在手上的字典。
“啪”。
很重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我還沒睡。
一個晚上幾章了？我簡直是天使。
☆、15
斯瑾予靜靜地坐著，低著頭，卻並不垂眼順眉。
她的眉眼和身旁的媽媽如出一轍，淡到極致。
一時間教室的氣氛緊張到可怕。
應該是欒遇媽媽的聲音吧，是個很溫柔的女聲，此刻卻微微帶了些嚴厲，應該是在對欒遇說話吧，“你幹嘛啊？”
斯瑾予依舊默不出聲，連臉色都是淡淡的，不覆往常那種面無表情的淡。居然...好似帶了絲輕佻？
一種...任劍隨發的輕佻。
手上握著的筆開始從手心游走到指尖，然後她大拇指一碰，筆便繞了個圈。
再是一個圈。
... ...
直到家長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莫愁在臺上幹咳了聲，周圍老師們的表情也都不太好起來。
“啪嗒。”
斯瑾予彎腰撿起故意掉落在地上的筆，擡頭直起身的時候便看到了欒遇怒氣沖沖地，看著講臺上的臉。
斯瑾予用一種不大不小的——
既不會影響臺上開會著的老師，也不算作是悄悄話的音量問欒遇道，“字典能借我嗎？”
欒遇怒騰騰的表情便瞬間化去，而是轉過頭來楞楞地看著她。
斯瑾予“嗯？”了一聲，在家長們把視線都重新轉回到講臺上去的時候，換了個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音量。
“沒關系啦。”
和媽媽走在回家路上的斯瑾予對自己進行了反思。
太過專註，和解數學第一大應用題那種差不多的專註。
以至於媽媽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
“啊？媽媽你說什麽？”
“我說——”媽媽又重覆了遍，“剛剛教室裏那個發脾氣的男生是不是喜歡你？”
斯瑾予臉一紅。
明明...明明已經修煉到不管欒遇對她說出什麽沒羞沒臊的話都不會臉紅的地步了，但是...但是因為媽媽這樣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她和媽媽從來沒說過關於她和男孩子這種話題的，突然間，也是第一次，涉足到這一領域，斯瑾予難免害羞。
“沒有...我們就是同學...”
“噢...”
本以為媽媽就此打住了，誰想到她認真地“噢”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是喜歡你...”
斯瑾予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到。
“很...很明顯嗎？”
窩，窩了個天，她在說啥？
“嗯。”媽媽點點頭，“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不知別的家長...或是他媽媽有沒有看出來。”
斯瑾予不似在教室裏那樣淡定了，頭低著都快和脖子縮為一體了，“...媽媽會罵我嗎？”
媽媽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他成績好嗎？”
斯瑾予點點頭，“挺好的，前幾名那種。”
媽媽點點頭繼續問，“喜歡你多久了？”
... ...
和媽媽聊這種話題真的是...而且她也很難以啟齒啊...
“...一年多了好像...”按某人說的，是這樣的。
媽媽繼續點頭，“那他成績一直這樣，也沒下滑過？”
這次斯瑾予不猶豫了，直接點頭看向媽媽道，“他又不會因為這點耽誤自己的學習。”
媽媽不再點頭了，而是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那我罵你什麽，你又沒影響他學習。你們老師不也說這種年紀有這種情感很正常？而且你的成績一直...這麽穩定，如果他能幫助你一起學習就更好啦。”
“... ...”
謝謝媽媽你為了考慮我的感受而對我的成績用上了“穩定”這一形容詞。
斯瑾予無語了一會兒，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媽媽不問我喜不喜歡他嗎...我，我的意思是，不怕我早戀嗎？”
“這個我又管不住。不過我的建議是現在還是先別，等到了大學還是喜歡著的話，那時候再說吧。”
斯瑾予又無語了一會兒，“...媽媽我也沒早戀。而且...”
想了想還是把後半句的“而且我喜歡的人不是他”憋了回去。
然後她擡頭對媽媽超級甜地笑了笑，“媽媽你真好。”
真好——
作為長輩的角度會關心我是否影響了別人家的孩子。作為家長的角度也沒說我們老師不好，盡管那句“你們老師不也說這種年紀有這種情感很正常”帶了些苛責的味道。作為我的媽媽，在給了我充分的尊重後...也適當提出了一些你的建議。
總之，她媽媽就是很好啦。
她怎麽會有這麽開明的媽媽呢？突然覺得如果她真的喜歡欒遇就好了...
然後倍感欣慰完自己有個全宇宙最好的媽媽後，斯瑾予開始繼續剛剛的反思。
反思啥？
反思她剛剛家長會上的戾氣少女之表現啊。
反思她借刀殺人——雖然也沒有這麽誇張啦。不過她的確是借著欒遇的怒氣，沈默不語地任他刀指老師了一段時間。雖然好在她最後懸崖勒馬回來。
還要反思她那一剎那，對莫愁滿滿的挑釁。從她沈默著任欒遇拍字典，任他對著講臺上的人怒目而視中可以體現出來。從她低頭不理會莫愁無聲的指責，而是表情輕蔑，還轉著筆的手上可以看出來。雖然也好在最後，她懸崖勒馬，故作自然地問欒遇借起了字典，家長們的目光才慢慢散去，看著他倆疑惑道“這看上去好像是普通男女同學啊”，氣氛恢覆如常。
只是...
只是不知道欒遇的媽媽...
事實證明欒遇的媽媽比斯瑾予的媽媽更...
無厘頭。
“喲，厲害咯，還為自己喜歡的小女生出頭嘞。”
欒遇同樣臉一紅，隨後氣鼓鼓，“什麽叫小女生啊，不小了，快十八了，馬上就成年了。”
“喲，成年嘞，了不起咯，成年了你想幹什麽？”
“我什麽想幹什麽，你能不能別那麽陰陽怪氣的。”
“我陰陽怪氣？我沒生氣就不錯啦好嗎，你沒看到你們老師找我談話那臉色嗎，我陪了多久的笑臉，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氣得就不把你當她學生了...下周一上課去給我道歉。”
“道什麽歉，你沒看到她剛剛多過分嗎，她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讓一個女生下不來臺呢？”
“哪有那麽誇張...”
“拜托，很明顯好不好，說完那樣一長段話，再朝她身上看過去，是個正常的家長就會聯想到是她啊。也不知道她媽媽回去會不會說她...你說莫愁怎麽能這樣呢，她不會來說我嗎，至少你肯定不會打我，萬一她媽媽打她怎麽辦...”欒遇哀聲嘆氣。
“所以說你們真的在談戀愛？”不是斥責反而是副八卦兮兮的語氣...
“還沒呢...”
“還沒...所以你還在追？這麽沒魅力的啊...”
“什麽啊，以前季評跟我，季評你知道的吧，他跟我說過，她，就是這個女生和他說‘你們現在不是該談戀愛的年紀’，所以...所以...”
欒遇還沒“所以”出個所以然出來，欒遇媽媽已經爆笑，“這個女生還這麽語重心長地和你們說這樣一番話啊，好吧不錯，還是懂事的。不過很明顯啊，人家這是不喜歡你，是婉拒。”
雖然斯瑾予並不是對著欒遇說的這句話，但是欒遇還是被“拒”字戳到了痛處，斯瑾予對他哪裏是婉拒啊，那明明都是直接拒，比鋼筋還要直的直拒。
欒遇媽媽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著。
突然感覺到自家兒子上一秒還愁眉苦臉著，下一秒突然陰轉晴地看著手機笑個不停，好奇地湊過腦袋去——
“幹嘛，誰給你發短信了，笑成這副德行。”
在欒遇油膩得不得了的一聲“她”中，欒遇媽媽看到了短信來人的備註——斯斯媽媽。
好的，她默默在心裏記下了這個名字。
“咋了，看你今天英雄救美，同意和你交往了。”
欒遇笑嘻嘻地搖搖頭。
這可把他媽媽燃起了一股八卦之火。
“那說啥了，快說！”
“她說——讓我周一去和莫愁道歉。”
“... ...”
怎麽辦，她現在已經有兒媳婦這顆白菜還沒被豬兒子拱到手，就感受到了兒媳婦之威脅的危機意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需要一個直如鋼筋的腰。
☆、16
周一，欒遇一進辦公室就喊道，“老師我來給你道歉了。”
隨後左顧右盼了下沒人後，補上，“老師是斯瑾予讓我來的。”
他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自顧自地說，“唉呀老師你真的是，你真的想多了，我和斯瑾予真的就是普通男女同學的關系啊，只是比較好的男女同學而已。”
說完在心裏默默補充：雖然我正在往超越一般男女同學關系的道路上努力發展著。
接著他一臉老大爺似地埋怨道，“所以嘛，你昨天誤解我們我就一不小心生氣了嘛。但是——”，他神色一正，“斯瑾予後來找我說了，我們不該生老師的氣，老師是為了我們著想啊，我們要是引起同學們學習我們的風氣了可該怎麽辦，因為他們可能會誤以為我倆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就像上次的打架事件一樣，沒錯，是很不對的！所以，我們決定了，響應老師的號召，保持距離。不過老師其實斯瑾予不只和我關系好的，她和南風關系也不錯，老師要不要讓他們兩個人也保持下距離？”
... ...
而欒遇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聽著斯瑾予的話去和老師如是這麽說了以後，斯瑾予就真的讓欒遇和她保持距離了。說是反正快高考了，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的。
欒遇可憐巴巴。
在教室裏每次纏著斯瑾予而老師恰好走進來的時候，欒遇只能憂傷地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收到那一帶著與世俗的妥協和哀怨的眼神，莫愁老師居然有些莫名地感覺到自己...好像成為了古時候那些頑固的長輩，就是非要拆散一對苦命鴛鴦的那種角色。
於是欒遇只能苦兮兮地看著斯瑾予和南風嘚吧嘚樂呵呵的，他的心裏叫一個痛啊。
在某次課上，欒遇從遠方千裏迢迢地傳來了紙條。
斯瑾予從班沁手上接過那跋山涉水，眾人接力而來的一張...紙巾，攤開。
【看到沒，老師剛剛朝你和南風投去了淩厲的目光，你們以後保持點距離！】
“... ...”
斯瑾予擡起頭，無語地看著那個智障――
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差點把自己戳到...然後指了指講臺上的莫愁。
“... ...”
欒遇會嫉妒。
斯瑾予也會的。
只不過對象是另一個女生。
穿藕粉色帽衫的，嬌俏女生。
的確是一個，很朝氣蓬勃，很向上的女孩子。是和她完全不同類型的。
有次斯瑾予在去往學校的路上，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熟悉的漫不經心身影。她揚起笑，剛想追上前喊“南風”，就看到那個，站在南風身邊，與他並肩而行的，藕粉色帽衫女孩。
斯瑾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敞開的校服拉鏈，裏面穿的，也是一件藕粉色衛衣。
她有些絕望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不經意間，開始模仿著另一個女孩子。
嫉妒，這種東西啊。
還是不要吧。
隨後嘆著氣走到學校榮譽榜前，卻再次看到了，真是陰魂不散的女生啊。
可是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是不管她如何拼命尋找她的缺點好讓自己心裏得到安慰，卻只能在最後，深深鄙夷起自己真是惡毒啊，是那樣的一個女孩子。
笑靨如花的臉，張貼在榮譽墻上，朝她很友好地笑著。
斯瑾予更絕望了。因為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再像她也沒有用，因為...她永遠不可能有她那麽好的成績。
成績這種東西啊...
考個好成績真的是太難了。
然後一路心裏下著雨走到了教室。
往桌上一趴，還沒怎麽開始醞釀，眼睛就很給力地下起雨了。
可把要走上前來的欒遇給嚇壞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靠近。
上課的時候班沁遞了包紙巾過來。斯瑾予接過，紅著眼睛醒了下鼻子。
“餵...”班沁趁老師轉過頭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湊過腦袋來，“你看一眼欒遇吧，我覺得你再不理他他要得失心瘋了。”
斯瑾予沒忍住笑了，轉過頭看去的時候果然看著那人，時不時看一下黑板，時不時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緊張的表情在看到她朝他看過來的那一刻，立馬放緩了，他“嘿嘿”一笑。
“欒遇你幹嘛，題目太難刺激到你了，課上傻笑什麽？”
講臺上化學老師恰好看到“嘿嘿”傻笑著的欒遇，朝他扔去了一個粉筆，欒遇用手接過，“沒，我就是突然心情好。”
化學老師搖搖頭，一臉“這孩子沒救了”的表情。
在有人期待有人不安有人無所謂著的萬眾心情下，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前班裏開了最後一次班會。
很多女生都哭了，男生們也難得地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面色沈重。
唯有欒遇。
他笑嘻嘻地假裝害羞道，“我們終於要真的要成年嘞~”
然後在最後一個“擁抱你高中時代的好朋友們吧”的環節，男生們把欒遇往斯瑾予身上推來。
沒等斯瑾予苦惱著該如何應對的時候，欒遇已經揮揮手把起哄的男生們支呼開了。
他皺著眉頭很是嚴肅地對斯瑾予說，“這種肌膚之親的事情，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下做呢，豈不白白讓他們看了便宜去？還是下次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們再...”
斯瑾予轉身張開手臂迎接了朝她伸出懷抱的班沁。
抱完斯瑾予後，班沁轉頭看了下欒遇，歪頭一笑，“欒遇我們也抱一下吧。”
然後在欒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班沁已經抱住了他。
大概有兩秒吧。然後她放開這個擁抱，繼續笑嘻嘻地抱別的女生去了。
欒遇面色通紅地看著斯瑾予，向來會說的嘴巴這個時候卡殼了，他“她她她”“我我我”了一會兒之後，很是惶恐地問斯瑾予道，“你你你，你還會要我吧？”
斯瑾予翻了個白眼，沒理會這人小媳婦似地哀怨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被女生抱了呢...本來是打算留給你的啊...”
她在心裏為班沁畫了個十字，然後開始搜尋南風的身影。
不過當然...不是為了擁抱啊。
她也是皮薄得很的，就算對方是南風，她怕也是不敢說出這個請求。
找到的時候，南風正被幾個女生圍著，讓他在她們的校服上簽名。
啊，又是個新活動。
女孩子們的心思創意總是很多。
南風今天也是意外地順和，看上去心情也很好的樣子，然後他應她們的要求在校服上簽了字。
女生們又朝欒遇這跑過來。
斯瑾予乖乖地避讓開了。
“你要不要？”
突然響起在頭頂的，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斯瑾予“啊”一聲擡起了頭，然後看著南風，“...什麽？簽...簽名嗎？”
“對啊，簽在我的衣服上。”
斯瑾予驚訝，“你讓我...給你簽？”
“嗯。”南風點點頭，極漫不經心的語調裏忽然覆上了一股柔和，“就給你簽。”
啊，青春啊。
對斯瑾予來說，青春的代名詞，那就是高中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們——
接近成年，尚未成年，最青春。
欒遇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我要簽在離你心最近的地方。”
然後在斯瑾予沈默的目光裏他順著自己說的話看過去後――
立馬整張臉通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後他寫在了斯瑾予的領口上，說是離腦子最近也可以，以後第一個想起的就會是他。
然後寫了很久，很長的一段文字。
有多長？
差不多繞著斯瑾予的脖子寫了整整一圈。
直到她接近爆發的邊緣。
然後她低頭一看，全都是沒什麽營養的。只有最後一句話——
還有男孩在耳邊輕輕響起的，難得害羞的笑聲。
你就是我的青春。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不更《二戀》第四章的原因是...
第四章瑾大大的官配會出場，畢竟我這個故事還沒定下來斯斯最後會和誰在一起（至少要讓讀者以為我還沒定下來），所以我只能挖坑不填。
畢竟我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作者。
☆、17
斯瑾予剛在電腦上把志願填好，媽媽就走了進來。
她把手機放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將電話遞給斯瑾予，“找你的，叫...欒遇？是那個男孩子吧...”
斯瑾予驚訝了一下接過手機，隨後皺起眉毛。
媽媽出去繼續燒菜了。
“斯斯啊~”
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賊膽包天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直接就打電話給她媽媽了。雖然是因為斯瑾予沒有手機他才打到她媽媽的電話上，但是...反正就是很膽肥。
“幹嘛。”
完全不給面子的，沒好氣回答。
“你志願填了嗎？”
“幹嘛。”
“都填哪些學校了？”
斯瑾予懶洋洋地剛準備開口，突然想到什麽，轉了轉眼睛，沒回答他而是問道，“你填了哪些學校？”
“我？我還沒填啊，我想先看看你填哪了。”
果然。
她把握著電話的手換到另一只手上，沈吟了一會兒，再出聲已是盡量自然的語調。
“你不是說要報S大嗎？”
高考成績剛出來的時候，欒遇也這樣絲毫不怕斯瑾予媽媽會誤會地，直接打來了電話。
“阿姨你好，我是斯瑾予的同學，我叫欒遇。上亦下木的欒，遇見的遇。”
正兒八經的語調，連第一次跟斯瑾予見面都沒有用上的正式自我介紹。
知道了斯瑾予的成績之後，欒遇在電話那頭思量了一下，雖比起他來說...是沒什麽好比的。不過對斯瑾予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成績了。所以他也沒說什麽，然後告訴了她他考了多少分，他打算去哪個大學，讓斯瑾予這幾天可以好好看看S市的，她可以上的大學。
“是啊。但是...我也還沒想好啦。你呢，你到底填了哪些大學啊。”
“S市的...一些大學。”
“真的？”電腦那頭那人立馬欣喜若狂，“哼哼哈嘿”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說，“那我趕緊去填志願了。”
斯瑾予看著手中的手機，安靜地坐著。直到媽媽喊她吃飯，她才轉身把電腦志願頁面關掉。
也沒說錯。
的確...是填了S市的一些大學，只不過...第一志願不是。
噢，這個暑假斯瑾予還知道了一件意外的事。
不過也不算太意外吧。
是有想過會發生，只是真的發生了，當然，還是會，很難過一陣的。
那是去買車票的那天。
恰巧碰到班沁了。
居然更恰巧的是，班沁和她的大學城市是同一個地方。
於是兩人拿著各自的錄取通知書買了鄰座的學生票。
“嘿。你知道嗎，南風和學生會主席交往了。”
斯瑾予半天沒能“啊”出聲來，只沈默了很久，才動作配合地張大了嘴巴。
“就我們開畢業班會那天。我和子蔚回家的路上，看到他兩一起走，手牽手的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對啦，你們不是關系挺好的嗎？嘖嘖，知不知道什麽內部消息呀~”
班沁八卦兮兮地撞了撞她的手臂。
斯瑾予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也是現在才知道。”
班沁失語，一時間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麽，“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他會跟你說的，畢竟他那種性格，我都沒怎麽見他主動跟別人說話過，你是其中一個...當時我們看到他和主席在一起驚訝壞了，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不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鳴驚人嘖嘖嘖。”
很長時間，沈默著的女生都沒作出回答。
直到班沁快走的時候她才很輕地說了聲，“主動有什麽用。”
然後班沁就被這句話戳到了。
直到斯瑾予已經離去很久她還呆呆站在原地沒動彈。
都是他找我聊天的。
女生都愛這麽說。
班沁覺得，這句話其實很自私。這只是你為自己和他聊天所找的一個借口，其實你也想和對方聊天，但是卻不想主動，你盼著他主動。似乎只有對方主動了，你不接受才能說得更無所畏懼些。
但是...
主動有什麽用。
說來也都是...那個人主動來找她聊天的，只不過...從來不是為了她的事。
然後回憶的主人公突然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欒遇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靈魂出竅啦？呆呆站在幹嘛呢，叫你半天了。”
“你，你怎麽在這？”
都不是靈魂出竅了，而是跟觸電了一樣的反應。
“來買車票啊。”欒遇莫名其妙。
是事實沒錯。
的確是來買車票的。
不過需要加個前綴。
是為了偶遇，然後順便來買車票的。
在聊天軟件裏，斯瑾予對喋喋不休的他說【我出門了。】
【去哪？】
【買車票。】
【一起啊一起啊，我去換個衣服。】
然後等欒遇換好衣服來到電腦前一看，這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冷酷無情的一句話【不用了。】
事實證明他和斯瑾予沒有偶遇的緣分，不過欒遇此刻還不知道。
所以為了不錯過和斯瑾予的偶遇，他趕緊朝班沁擺擺手，“我走了，不然來不及了。”
車票售賣中心應該還有三個小時才關門，不過班沁也沒問他是什麽來不及了，她只用一句話就讓欒遇停住了腳步。
但是說完那句話她突然又覺得很悲哀。
欒遇聽到班沁說“剛剛我碰到瑾予了”，欲起駕的蹄子立馬“籲”地一下，勒停了。
他轉過臉來，“啥，你剛剛碰到她啦，那她人呢？”
班沁有些煩躁。她重重地呼吸了一下，調整好心情，然後道，“走啦。不過很巧的是我們是同一個城市，然後就買了一起坐的位置。”
欒遇立馬失落下來的表情，“走了啊...”
然後還沒等班沁嘆口氣也準備走掉，他突然睜大了眼睛，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班沁。
“怎，怎麽了？”
“你說，你們是一起的車？”
“對...對啊。”
“你不是考了H市的大學嗎？”
班沁感覺欒遇都快要吃了她的樣子，在她說出“是的啊”那三個字後，他一字一句地問，“斯，瑾，予，她也是H市？”
班沁怎麽覺得，如果她說出肯定回答，前面這個人就要哭出來了啊...
在她點完頭後，欒遇抿緊了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管班沁問他幾遍“你怎麽了”他都不說話。
然後等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表情冷得可怕。他對班沁說，“我先走了。”
站在馬路邊的班沁進行了第二次沈思。
她怎麽覺得今天自己出個門，說了幾句話，就帶給了兩個人好似天翻地覆般的噩耗呢？
斯瑾予下樓把垃圾倒入垃圾桶後往回走，不經意擡頭一瞥，居然在路燈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娃娃臉不知是剛跑來，還是因為熱的緣故，滿臉通紅，額頭上布滿了汗。
斯瑾予皺著眉頭走過去。
“你在這幹什麽呀？”
“車票買了嗎？”
那人不理會她的指責，徑直問道。
“啊...噢，買了。”
“哪個車次，我明天去問問，看能不能買到和你同班的車。”
不知道為什麽，斯瑾予覺得...今天的欒遇格外不一樣。
不是說他不高興的臉和平時樂呵呵的樣子不一樣。他不高興一般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欒遇就是個情緒直接貼在臉上的人。
說不一樣是因為...
斯瑾予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她一般都能猜出他各種各樣的表情，背後的原因，但是...此刻的欒遇，好像並不是因為她今天沒有等他一起去買車票而不開心。
而且這個問題...她該怎麽回答。
喉嚨上下翻滾了好幾下，斯瑾予才開口。
“其實，我...”
“你就是想把我氣死。”
說實話，聽到這句話斯瑾予其實是很想笑的。但是她沒敢，因為很顯然，這個時候她要是笑了，欒遇可能會真的因為氣死而把她打死。
“你怎麽啦...”
很難得的，輕柔的，女生不那麽沒感情的聲音。
可是...
“你騙我。”
今天沒有用。
真的，斯瑾予覺得他快哭了。
只稍微想一想，斯瑾予就知道了。大概是...被發現真相了。
她辯解道，“也沒有啊...我的確有填S市的大學啊，只是...我也填了一些別的城市的大學...”
欒遇沒說話，眼睛好似燒成了一把火。
就在斯瑾予想著，這人不會真的要打她一頓吧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手表。
很眼熟。
因為除了手表的大小和表帶的寬度，其他的完全和斯瑾予手上的一模一樣。
就是說，欒遇當年送斯瑾予的那個手表，是一對的。
只是他從來沒戴過。
其實是他從來不敢戴，他怕他戴了，斯瑾予就會把手表還給他，再附贈一句“欒遇我真的不喜歡你”。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欒遇其實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南風。”
“... ...”
安靜的街道上，對立而站的男生女生。
連空氣都很僵硬。
斯瑾予擡起頭來，表情已經完全從歉疚變成了不辨喜怒。
“噢...原來你知道啊。對啊，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你。”
“啪！”
石英表撞擊在水泥臺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欒遇頭也沒回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建議嗎？隨便提，反正我是不會聽的。
哈哈沒啦，有建議的話，歡迎踴躍發表，我會很認真地看的。
☆、18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斯瑾予就沈迷於游戲世界裏，做起了醉生夢死的網癮少女。
南風來找她聊天，沒說幾句斯瑾予就說“游戲去了”。
欒遇來找她聊天...呃，沒有欒遇。我忘了，他們已經冷戰將近一個月了，堪稱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戰役。
不知道是不是在冷戰的原因，也或許是南風談戀愛了的原因，季評覺得最近斯瑾予的打法越來越兇了。
以前師傅雖然也是游戲技術棒棒噠，非常快就能帶領他們凱瑞，發揮技能總是一擊即中，不浪費冷卻時間，走位也是眼花繚亂但非常有章法。
不過那個時候只是快準啊，現在完全是快準狠。
遇到豬隊友，踢。
遇到白癡對手，打得對方叫爸爸後踢。
遇到頂級高手...季評看著電腦界面顯示的“Defeat”，很擔心師傅會把他們這些不夠頂級的隊友給踢掉...
有次游戲裏遇到一個人，特別輸不起，不知道是不是贏慣了，偏偏還和斯瑾予他們一隊，然後輸了就各種罵季評他們豬隊友...當然除了斯瑾予。
大概罵得有多厲害，就是一句話二十個字會有十個帶*號的，“嘚嘚嘚”地怒刷聊天頻道，斯瑾予的一句“還打不打？”才出現一下就完全被淹沒在了他的罵聲中。
然後她就加了那人好友。
在接下來的八個小時裏，時時刻刻地點擊位置，跟蹤過去。
然後和他的對家組隊。
高手組隊？對家自然欣喜若狂。
於是斯瑾予就追著他吊打，不管不顧，我們隊伍贏不贏不重要，你們隊伍贏不贏也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要打你。打到他只剩最後一滴血，停住。讓隊友來補一刀。
你不是輸不起嗎？今天就讓你好好地把“Defeat”刻到骨髓裏。
然後不管他對自己的私人聊天界面怎麽罵斯瑾予也不理，繼續追蹤，繼續追著吊打。
直到他終於忍無可忍，破口大罵一陣後花鉆石刪除了她這個好友。
斯瑾予的氣也出夠了。
這幾個星期季評玩游戲都不敢說太多話，一開游戲就是幹，贏了把垃圾的踢掉，輸了...把過分厲害的踢掉。
頹靡啊頹廢。
然後就這樣頹廢地結束了這個最長的假期。
大學，開學了。
坐在車裏保養得很好的年輕婦人看著自家的兒子，從出門到現在嘴角就沒擡起來過，喪到不行。
“要是真這麽不想去上大學就別去了？”
男孩立馬轉過頭瞪了她一眼，“誰說不想去了。”
“那你擺出這麽長一張臉幹嘛？”
“我又不是因為不想去讀大學才不高興的...”
婦人立馬曉得，八卦兮兮地湊過來坐到兒子旁邊，“咋啦，和小女朋友鬧矛盾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哪裏戳到了他的痛處，欒遇立馬像個炸了毛的貓，“哇哇哇”地跳了起來，“什麽小女朋友什麽小女朋友，都跟你說了別亂說，我們不是！”
欒遇媽媽把腳擡起朝著自己身體這一側，雙手也擡起護住了自己的臉，過了一會兒...她放下手，湊過腦袋去...
“又被拒絕了？”
然後在欒遇跳過來之前快速地躲開，跑到了副駕駛上去。
在欒遇爸爸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入後備箱裝好後，車子啟動，欒家三口出發，去往S市。
“老欒，你兒子失戀了。”
“沒有沒有沒有！”車後的貓咪都快跳腳到把車頂掀翻。
“跟我說說嘛，這次她又是以什麽樣的理由拒絕你的？”
“...爸！”
正開車的欒爸被兒子突然一聲吼嚇了一跳，迷茫地朝車後鏡看了一眼，“？”
“你能不能讓你媳婦閉嘴？”
“喲，自己沒媳婦就欺負起別人的媳婦來。”欒媽依舊酸溜溜的腔調，絲毫不被欒遇的仇恨視線所嚇到。
“我沒有...媽媽我真的心情不好，你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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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幹嘛不說話？”
“老師在教學樓樓上看著我們。”
“哪個老師？”
“你和我的班主任老師。”
“... ...”
於是很愉快地，高考前的最後一個家長會到了。
這次家長會與以往不同，由學生與家長一起坐在教室裏，面對班主任和各科老師的考前大洗禮。
斯瑾予坐在媽媽的旁邊，感受到某處傳來灼熱的視線——
來自於娃娃臉。
她明確地看出了他一張一閉的嘴型。
岳、母、啊？
斯瑾予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裝沒看見。
然後她不經意地往南風那看去的時候，臉一紅，硬生生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再一百八十度轉回來。
人家這找岳母才剛被她在心裏無情地鄙夷，她現在這是在幹什麽...
找岳母二重奏啊？
於是立馬乖乖坐好，開始認真接受洗禮。
一擡頭往講臺上看去，就和班主任對視上了。而且她感覺...莫愁的臉色不是很好...
果然，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剛剛她和欒遇的對視，莫愁蹙起了眉毛，開始說道——
“...而且現在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感情泛濫難以自制的時候。我知道這個時候，老師們說什麽你們都是聽不進去的。所以我希望各位家長們能督促好自己的孩子，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高考。任何影響高考的事情，我們都得把它放到一邊，更何況這些事你們現在涉足還過早了些。學校裏的確有很多男女之間在操場上晃悠，舉止有些親密的事情，我知道——”然後她拖長了語調，“本班也有。”
家長們的視線隨著她看下來的目光一同往斯瑾予身上看去。
然後莫愁繼續說道，“我希望到此為此。”
與這句話一同放下來的除了有斯瑾予的臉，還有不遠處欒遇轉在手上的字典。
“啪”。
很重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我還沒睡。
一個晚上幾章了？我簡直是天使。
☆、15
斯瑾予靜靜地坐著，低著頭，卻並不垂眼順眉。
她的眉眼和身旁的媽媽如出一轍，淡到極致。
一時間教室的氣氛緊張到可怕。
應該是欒遇媽媽的聲音吧，是個很溫柔的女聲，此刻卻微微帶了些嚴厲，應該是在對欒遇說話吧，“你幹嘛啊？”
斯瑾予依舊默不出聲，連臉色都是淡淡的，不覆往常那種面無表情的淡。居然...好似帶了絲輕佻？
一種...任劍隨發的輕佻。
手上握著的筆開始從手心游走到指尖，然後她大拇指一碰，筆便繞了個圈。
再是一個圈。
... ...
直到家長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莫愁在臺上幹咳了聲，周圍老師們的表情也都不太好起來。
“啪嗒。”
斯瑾予彎腰撿起故意掉落在地上的筆，擡頭直起身的時候便看到了欒遇怒氣沖沖地，看著講臺上的臉。
斯瑾予用一種不大不小的——
既不會影響臺上開會著的老師，也不算作是悄悄話的音量問欒遇道，“字典能借我嗎？”
欒遇怒騰騰的表情便瞬間化去，而是轉過頭來楞楞地看著她。
斯瑾予“嗯？”了一聲，在家長們把視線都重新轉回到講臺上去的時候，換了個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音量。
“沒關系啦。”
和媽媽走在回家路上的斯瑾予對自己進行了反思。
太過專註，和解數學第一大應用題那種差不多的專註。
以至於媽媽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
“啊？媽媽你說什麽？”
“我說——”媽媽又重覆了遍，“剛剛教室裏那個發脾氣的男生是不是喜歡你？”
斯瑾予臉一紅。
明明...明明已經修煉到不管欒遇對她說出什麽沒羞沒臊的話都不會臉紅的地步了，但是...但是因為媽媽這樣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她和媽媽從來沒說過關於她和男孩子這種話題的，突然間，也是第一次，涉足到這一領域，斯瑾予難免害羞。
“沒有...我們就是同學...”
“噢...”
本以為媽媽就此打住了，誰想到她認真地“噢”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是喜歡你...”
斯瑾予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到。
“很...很明顯嗎？”
窩，窩了個天，她在說啥？
“嗯。”媽媽點點頭，“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不知別的家長...或是他媽媽有沒有看出來。”
斯瑾予不似在教室裏那樣淡定了，頭低著都快和脖子縮為一體了，“...媽媽會罵我嗎？”
媽媽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他成績好嗎？”
斯瑾予點點頭，“挺好的，前幾名那種。”
媽媽點點頭繼續問，“喜歡你多久了？”
... ...
和媽媽聊這種話題真的是...而且她也很難以啟齒啊...
“...一年多了好像...”按某人說的，是這樣的。
媽媽繼續點頭，“那他成績一直這樣，也沒下滑過？”
這次斯瑾予不猶豫了，直接點頭看向媽媽道，“他又不會因為這點耽誤自己的學習。”
媽媽不再點頭了，而是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那我罵你什麽，你又沒影響他學習。你們老師不也說這種年紀有這種情感很正常？而且你的成績一直...這麽穩定，如果他能幫助你一起學習就更好啦。”
“... ...”
謝謝媽媽你為了考慮我的感受而對我的成績用上了“穩定”這一形容詞。
斯瑾予無語了一會兒，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媽媽不問我喜不喜歡他嗎...我，我的意思是，不怕我早戀嗎？”
“這個我又管不住。不過我的建議是現在還是先別，等到了大學還是喜歡著的話，那時候再說吧。”
斯瑾予又無語了一會兒，“...媽媽我也沒早戀。而且...”
想了想還是把後半句的“而且我喜歡的人不是他”憋了回去。
然後她擡頭對媽媽超級甜地笑了笑，“媽媽你真好。”
真好——
作為長輩的角度會關心我是否影響了別人家的孩子。作為家長的角度也沒說我們老師不好，盡管那句“你們老師不也說這種年紀有這種情感很正常”帶了些苛責的味道。作為我的媽媽，在給了我充分的尊重後...也適當提出了一些你的建議。
總之，她媽媽就是很好啦。
她怎麽會有這麽開明的媽媽呢？突然覺得如果她真的喜歡欒遇就好了...
然後倍感欣慰完自己有個全宇宙最好的媽媽後，斯瑾予開始繼續剛剛的反思。
反思啥？
反思她剛剛家長會上的戾氣少女之表現啊。
反思她借刀殺人——雖然也沒有這麽誇張啦。不過她的確是借著欒遇的怒氣，沈默不語地任他刀指老師了一段時間。雖然好在她最後懸崖勒馬回來。
還要反思她那一剎那，對莫愁滿滿的挑釁。從她沈默著任欒遇拍字典，任他對著講臺上的人怒目而視中可以體現出來。從她低頭不理會莫愁無聲的指責，而是表情輕蔑，還轉著筆的手上可以看出來。雖然也好在最後，她懸崖勒馬，故作自然地問欒遇借起了字典，家長們的目光才慢慢散去，看著他倆疑惑道“這看上去好像是普通男女同學啊”，氣氛恢覆如常。
只是...
只是不知道欒遇的媽媽...
事實證明欒遇的媽媽比斯瑾予的媽媽更...
無厘頭。
“喲，厲害咯，還為自己喜歡的小女生出頭嘞。”
欒遇同樣臉一紅，隨後氣鼓鼓，“什麽叫小女生啊，不小了，快十八了，馬上就成年了。”
“喲，成年嘞，了不起咯，成年了你想幹什麽？”
“我什麽想幹什麽，你能不能別那麽陰陽怪氣的。”
“我陰陽怪氣？我沒生氣就不錯啦好嗎，你沒看到你們老師找我談話那臉色嗎，我陪了多久的笑臉，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氣得就不把你當她學生了...下周一上課去給我道歉。”
“道什麽歉，你沒看到她剛剛多過分嗎，她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讓一個女生下不來臺呢？”
“哪有那麽誇張...”
“拜托，很明顯好不好，說完那樣一長段話，再朝她身上看過去，是個正常的家長就會聯想到是她啊。也不知道她媽媽回去會不會說她...你說莫愁怎麽能這樣呢，她不會來說我嗎，至少你肯定不會打我，萬一她媽媽打她怎麽辦...”欒遇哀聲嘆氣。
“所以說你們真的在談戀愛？”不是斥責反而是副八卦兮兮的語氣...
“還沒呢...”
“還沒...所以你還在追？這麽沒魅力的啊...”
“什麽啊，以前季評跟我，季評你知道的吧，他跟我說過，她，就是這個女生和他說‘你們現在不是該談戀愛的年紀’，所以...所以...”
欒遇還沒“所以”出個所以然出來，欒遇媽媽已經爆笑，“這個女生還這麽語重心長地和你們說這樣一番話啊，好吧不錯，還是懂事的。不過很明顯啊，人家這是不喜歡你，是婉拒。”
雖然斯瑾予並不是對著欒遇說的這句話，但是欒遇還是被“拒”字戳到了痛處，斯瑾予對他哪裏是婉拒啊，那明明都是直接拒，比鋼筋還要直的直拒。
欒遇媽媽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著。
突然感覺到自家兒子上一秒還愁眉苦臉著，下一秒突然陰轉晴地看著手機笑個不停，好奇地湊過腦袋去——
“幹嘛，誰給你發短信了，笑成這副德行。”
在欒遇油膩得不得了的一聲“她”中，欒遇媽媽看到了短信來人的備註——斯斯媽媽。
好的，她默默在心裏記下了這個名字。
“咋了，看你今天英雄救美，同意和你交往了。”
欒遇笑嘻嘻地搖搖頭。
這可把他媽媽燃起了一股八卦之火。
“那說啥了，快說！”
“她說——讓我周一去和莫愁道歉。”
“... ...”
怎麽辦，她現在已經有兒媳婦這顆白菜還沒被豬兒子拱到手，就感受到了兒媳婦之威脅的危機意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需要一個直如鋼筋的腰。
☆、16
周一，欒遇一進辦公室就喊道，“老師我來給你道歉了。”
隨後左顧右盼了下沒人後，補上，“老師是斯瑾予讓我來的。”
他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自顧自地說，“唉呀老師你真的是，你真的想多了，我和斯瑾予真的就是普通男女同學的關系啊，只是比較好的男女同學而已。”
說完在心裏默默補充：雖然我正在往超越一般男女同學關系的道路上努力發展著。
接著他一臉老大爺似地埋怨道，“所以嘛，你昨天誤解我們我就一不小心生氣了嘛。但是——”，他神色一正，“斯瑾予後來找我說了，我們不該生老師的氣，老師是為了我們著想啊，我們要是引起同學們學習我們的風氣了可該怎麽辦，因為他們可能會誤以為我倆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就像上次的打架事件一樣，沒錯，是很不對的！所以，我們決定了，響應老師的號召，保持距離。不過老師其實斯瑾予不只和我關系好的，她和南風關系也不錯，老師要不要讓他們兩個人也保持下距離？”
... ...
而欒遇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聽著斯瑾予的話去和老師如是這麽說了以後，斯瑾予就真的讓欒遇和她保持距離了。說是反正快高考了，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的。
欒遇可憐巴巴。
在教室裏每次纏著斯瑾予而老師恰好走進來的時候，欒遇只能憂傷地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收到那一帶著與世俗的妥協和哀怨的眼神，莫愁老師居然有些莫名地感覺到自己...好像成為了古時候那些頑固的長輩，就是非要拆散一對苦命鴛鴦的那種角色。
於是欒遇只能苦兮兮地看著斯瑾予和南風嘚吧嘚樂呵呵的，他的心裏叫一個痛啊。
在某次課上，欒遇從遠方千裏迢迢地傳來了紙條。
斯瑾予從班沁手上接過那跋山涉水，眾人接力而來的一張...紙巾，攤開。
【看到沒，老師剛剛朝你和南風投去了淩厲的目光，你們以後保持點距離！】
“... ...”
斯瑾予擡起頭，無語地看著那個智障――
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差點把自己戳到...然後指了指講臺上的莫愁。
“... ...”
欒遇會嫉妒。
斯瑾予也會的。
只不過對象是另一個女生。
穿藕粉色帽衫的，嬌俏女生。
的確是一個，很朝氣蓬勃，很向上的女孩子。是和她完全不同類型的。
有次斯瑾予在去往學校的路上，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熟悉的漫不經心身影。她揚起笑，剛想追上前喊“南風”，就看到那個，站在南風身邊，與他並肩而行的，藕粉色帽衫女孩。
斯瑾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敞開的校服拉鏈，裏面穿的，也是一件藕粉色衛衣。
她有些絕望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不經意間，開始模仿著另一個女孩子。
嫉妒，這種東西啊。
還是不要吧。
隨後嘆著氣走到學校榮譽榜前，卻再次看到了，真是陰魂不散的女生啊。
可是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是不管她如何拼命尋找她的缺點好讓自己心裏得到安慰，卻只能在最後，深深鄙夷起自己真是惡毒啊，是那樣的一個女孩子。
笑靨如花的臉，張貼在榮譽墻上，朝她很友好地笑著。
斯瑾予更絕望了。因為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再像她也沒有用，因為...她永遠不可能有她那麽好的成績。
成績這種東西啊...
考個好成績真的是太難了。
然後一路心裏下著雨走到了教室。
往桌上一趴，還沒怎麽開始醞釀，眼睛就很給力地下起雨了。
可把要走上前來的欒遇給嚇壞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靠近。
上課的時候班沁遞了包紙巾過來。斯瑾予接過，紅著眼睛醒了下鼻子。
“餵...”班沁趁老師轉過頭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湊過腦袋來，“你看一眼欒遇吧，我覺得你再不理他他要得失心瘋了。”
斯瑾予沒忍住笑了，轉過頭看去的時候果然看著那人，時不時看一下黑板，時不時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緊張的表情在看到她朝他看過來的那一刻，立馬放緩了，他“嘿嘿”一笑。
“欒遇你幹嘛，題目太難刺激到你了，課上傻笑什麽？”
講臺上化學老師恰好看到“嘿嘿”傻笑著的欒遇，朝他扔去了一個粉筆，欒遇用手接過，“沒，我就是突然心情好。”
化學老師搖搖頭，一臉“這孩子沒救了”的表情。
在有人期待有人不安有人無所謂著的萬眾心情下，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前班裏開了最後一次班會。
很多女生都哭了，男生們也難得地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面色沈重。
唯有欒遇。
他笑嘻嘻地假裝害羞道，“我們終於要真的要成年嘞~”
然後在最後一個“擁抱你高中時代的好朋友們吧”的環節，男生們把欒遇往斯瑾予身上推來。
沒等斯瑾予苦惱著該如何應對的時候，欒遇已經揮揮手把起哄的男生們支呼開了。
他皺著眉頭很是嚴肅地對斯瑾予說，“這種肌膚之親的事情，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下做呢，豈不白白讓他們看了便宜去？還是下次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們再...”
斯瑾予轉身張開手臂迎接了朝她伸出懷抱的班沁。
抱完斯瑾予後，班沁轉頭看了下欒遇，歪頭一笑，“欒遇我們也抱一下吧。”
然後在欒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班沁已經抱住了他。
大概有兩秒吧。然後她放開這個擁抱，繼續笑嘻嘻地抱別的女生去了。
欒遇面色通紅地看著斯瑾予，向來會說的嘴巴這個時候卡殼了，他“她她她”“我我我”了一會兒之後，很是惶恐地問斯瑾予道，“你你你，你還會要我吧？”
斯瑾予翻了個白眼，沒理會這人小媳婦似地哀怨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被女生抱了呢...本來是打算留給你的啊...”
她在心裏為班沁畫了個十字，然後開始搜尋南風的身影。
不過當然...不是為了擁抱啊。
她也是皮薄得很的，就算對方是南風，她怕也是不敢說出這個請求。
找到的時候，南風正被幾個女生圍著，讓他在她們的校服上簽名。
啊，又是個新活動。
女孩子們的心思創意總是很多。
南風今天也是意外地順和，看上去心情也很好的樣子，然後他應她們的要求在校服上簽了字。
女生們又朝欒遇這跑過來。
斯瑾予乖乖地避讓開了。
“你要不要？”
突然響起在頭頂的，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斯瑾予“啊”一聲擡起了頭，然後看著南風，“...什麽？簽...簽名嗎？”
“對啊，簽在我的衣服上。”
斯瑾予驚訝，“你讓我...給你簽？”
“嗯。”南風點點頭，極漫不經心的語調裏忽然覆上了一股柔和，“就給你簽。”
啊，青春啊。
對斯瑾予來說，青春的代名詞，那就是高中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們——
接近成年，尚未成年，最青春。
欒遇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我要簽在離你心最近的地方。”
然後在斯瑾予沈默的目光裏他順著自己說的話看過去後――
立馬整張臉通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後他寫在了斯瑾予的領口上，說是離腦子最近也可以，以後第一個想起的就會是他。
然後寫了很久，很長的一段文字。
有多長？
差不多繞著斯瑾予的脖子寫了整整一圈。
直到她接近爆發的邊緣。
然後她低頭一看，全都是沒什麽營養的。只有最後一句話——
還有男孩在耳邊輕輕響起的，難得害羞的笑聲。
你就是我的青春。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不更《二戀》第四章的原因是...
第四章瑾大大的官配會出場，畢竟我這個故事還沒定下來斯斯最後會和誰在一起（至少要讓讀者以為我還沒定下來），所以我只能挖坑不填。
畢竟我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作者。
☆、17
斯瑾予剛在電腦上把志願填好，媽媽就走了進來。
她把手機放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將電話遞給斯瑾予，“找你的，叫...欒遇？是那個男孩子吧...”
斯瑾予驚訝了一下接過手機，隨後皺起眉毛。
媽媽出去繼續燒菜了。
“斯斯啊~”
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賊膽包天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直接就打電話給她媽媽了。雖然是因為斯瑾予沒有手機他才打到她媽媽的電話上，但是...反正就是很膽肥。
“幹嘛。”
完全不給面子的，沒好氣回答。
“你志願填了嗎？”
“幹嘛。”
“都填哪些學校了？”
斯瑾予懶洋洋地剛準備開口，突然想到什麽，轉了轉眼睛，沒回答他而是問道，“你填了哪些學校？”
“我？我還沒填啊，我想先看看你填哪了。”
果然。
她把握著電話的手換到另一只手上，沈吟了一會兒，再出聲已是盡量自然的語調。
“你不是說要報S大嗎？”
高考成績剛出來的時候，欒遇也這樣絲毫不怕斯瑾予媽媽會誤會地，直接打來了電話。
“阿姨你好，我是斯瑾予的同學，我叫欒遇。上亦下木的欒，遇見的遇。”
正兒八經的語調，連第一次跟斯瑾予見面都沒有用上的正式自我介紹。
知道了斯瑾予的成績之後，欒遇在電話那頭思量了一下，雖比起他來說...是沒什麽好比的。不過對斯瑾予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成績了。所以他也沒說什麽，然後告訴了她他考了多少分，他打算去哪個大學，讓斯瑾予這幾天可以好好看看S市的，她可以上的大學。
“是啊。但是...我也還沒想好啦。你呢，你到底填了哪些大學啊。”
“S市的...一些大學。”
“真的？”電腦那頭那人立馬欣喜若狂，“哼哼哈嘿”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說，“那我趕緊去填志願了。”
斯瑾予看著手中的手機，安靜地坐著。直到媽媽喊她吃飯，她才轉身把電腦志願頁面關掉。
也沒說錯。
的確...是填了S市的一些大學，只不過...第一志願不是。
噢，這個暑假斯瑾予還知道了一件意外的事。
不過也不算太意外吧。
是有想過會發生，只是真的發生了，當然，還是會，很難過一陣的。
那是去買車票的那天。
恰巧碰到班沁了。
居然更恰巧的是，班沁和她的大學城市是同一個地方。
於是兩人拿著各自的錄取通知書買了鄰座的學生票。
“嘿。你知道嗎，南風和學生會主席交往了。”
斯瑾予半天沒能“啊”出聲來，只沈默了很久，才動作配合地張大了嘴巴。
“就我們開畢業班會那天。我和子蔚回家的路上，看到他兩一起走，手牽手的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對啦，你們不是關系挺好的嗎？嘖嘖，知不知道什麽內部消息呀~”
班沁八卦兮兮地撞了撞她的手臂。
斯瑾予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也是現在才知道。”
班沁失語，一時間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麽，“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他會跟你說的，畢竟他那種性格，我都沒怎麽見他主動跟別人說話過，你是其中一個...當時我們看到他和主席在一起驚訝壞了，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不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鳴驚人嘖嘖嘖。”
很長時間，沈默著的女生都沒作出回答。
直到班沁快走的時候她才很輕地說了聲，“主動有什麽用。”
然後班沁就被這句話戳到了。
直到斯瑾予已經離去很久她還呆呆站在原地沒動彈。
都是他找我聊天的。
女生都愛這麽說。
班沁覺得，這句話其實很自私。這只是你為自己和他聊天所找的一個借口，其實你也想和對方聊天，但是卻不想主動，你盼著他主動。似乎只有對方主動了，你不接受才能說得更無所畏懼些。
但是...
主動有什麽用。
說來也都是...那個人主動來找她聊天的，只不過...從來不是為了她的事。
然後回憶的主人公突然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欒遇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靈魂出竅啦？呆呆站在幹嘛呢，叫你半天了。”
“你，你怎麽在這？”
都不是靈魂出竅了，而是跟觸電了一樣的反應。
“來買車票啊。”欒遇莫名其妙。
是事實沒錯。
的確是來買車票的。
不過需要加個前綴。
是為了偶遇，然後順便來買車票的。
在聊天軟件裏，斯瑾予對喋喋不休的他說【我出門了。】
【去哪？】
【買車票。】
【一起啊一起啊，我去換個衣服。】
然後等欒遇換好衣服來到電腦前一看，這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冷酷無情的一句話【不用了。】
事實證明他和斯瑾予沒有偶遇的緣分，不過欒遇此刻還不知道。
所以為了不錯過和斯瑾予的偶遇，他趕緊朝班沁擺擺手，“我走了，不然來不及了。”
車票售賣中心應該還有三個小時才關門，不過班沁也沒問他是什麽來不及了，她只用一句話就讓欒遇停住了腳步。
但是說完那句話她突然又覺得很悲哀。
欒遇聽到班沁說“剛剛我碰到瑾予了”，欲起駕的蹄子立馬“籲”地一下，勒停了。
他轉過臉來，“啥，你剛剛碰到她啦，那她人呢？”
班沁有些煩躁。她重重地呼吸了一下，調整好心情，然後道，“走啦。不過很巧的是我們是同一個城市，然後就買了一起坐的位置。”
欒遇立馬失落下來的表情，“走了啊...”
然後還沒等班沁嘆口氣也準備走掉，他突然睜大了眼睛，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班沁。
“怎，怎麽了？”
“你說，你們是一起的車？”
“對...對啊。”
“你不是考了H市的大學嗎？”
班沁感覺欒遇都快要吃了她的樣子，在她說出“是的啊”那三個字後，他一字一句地問，“斯，瑾，予，她也是H市？”
班沁怎麽覺得，如果她說出肯定回答，前面這個人就要哭出來了啊...
在她點完頭後，欒遇抿緊了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管班沁問他幾遍“你怎麽了”他都不說話。
然後等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表情冷得可怕。他對班沁說，“我先走了。”
站在馬路邊的班沁進行了第二次沈思。
她怎麽覺得今天自己出個門，說了幾句話，就帶給了兩個人好似天翻地覆般的噩耗呢？
斯瑾予下樓把垃圾倒入垃圾桶後往回走，不經意擡頭一瞥，居然在路燈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娃娃臉不知是剛跑來，還是因為熱的緣故，滿臉通紅，額頭上布滿了汗。
斯瑾予皺著眉頭走過去。
“你在這幹什麽呀？”
“車票買了嗎？”
那人不理會她的指責，徑直問道。
“啊...噢，買了。”
“哪個車次，我明天去問問，看能不能買到和你同班的車。”
不知道為什麽，斯瑾予覺得...今天的欒遇格外不一樣。
不是說他不高興的臉和平時樂呵呵的樣子不一樣。他不高興一般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欒遇就是個情緒直接貼在臉上的人。
說不一樣是因為...
斯瑾予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她一般都能猜出他各種各樣的表情，背後的原因，但是...此刻的欒遇，好像並不是因為她今天沒有等他一起去買車票而不開心。
而且這個問題...她該怎麽回答。
喉嚨上下翻滾了好幾下，斯瑾予才開口。
“其實，我...”
“你就是想把我氣死。”
說實話，聽到這句話斯瑾予其實是很想笑的。但是她沒敢，因為很顯然，這個時候她要是笑了，欒遇可能會真的因為氣死而把她打死。
“你怎麽啦...”
很難得的，輕柔的，女生不那麽沒感情的聲音。
可是...
“你騙我。”
今天沒有用。
真的，斯瑾予覺得他快哭了。
只稍微想一想，斯瑾予就知道了。大概是...被發現真相了。
她辯解道，“也沒有啊...我的確有填S市的大學啊，只是...我也填了一些別的城市的大學...”
欒遇沒說話，眼睛好似燒成了一把火。
就在斯瑾予想著，這人不會真的要打她一頓吧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手表。
很眼熟。
因為除了手表的大小和表帶的寬度，其他的完全和斯瑾予手上的一模一樣。
就是說，欒遇當年送斯瑾予的那個手表，是一對的。
只是他從來沒戴過。
其實是他從來不敢戴，他怕他戴了，斯瑾予就會把手表還給他，再附贈一句“欒遇我真的不喜歡你”。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欒遇其實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南風。”
“... ...”
安靜的街道上，對立而站的男生女生。
連空氣都很僵硬。
斯瑾予擡起頭來，表情已經完全從歉疚變成了不辨喜怒。
“噢...原來你知道啊。對啊，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你。”
“啪！”
石英表撞擊在水泥臺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欒遇頭也沒回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建議嗎？隨便提，反正我是不會聽的。
哈哈沒啦，有建議的話，歡迎踴躍發表，我會很認真地看的。
☆、18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斯瑾予就沈迷於游戲世界裏，做起了醉生夢死的網癮少女。
南風來找她聊天，沒說幾句斯瑾予就說“游戲去了”。
欒遇來找她聊天...呃，沒有欒遇。我忘了，他們已經冷戰將近一個月了，堪稱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戰役。
不知道是不是在冷戰的原因，也或許是南風談戀愛了的原因，季評覺得最近斯瑾予的打法越來越兇了。
以前師傅雖然也是游戲技術棒棒噠，非常快就能帶領他們凱瑞，發揮技能總是一擊即中，不浪費冷卻時間，走位也是眼花繚亂但非常有章法。
不過那個時候只是快準啊，現在完全是快準狠。
遇到豬隊友，踢。
遇到白癡對手，打得對方叫爸爸後踢。
遇到頂級高手...季評看著電腦界面顯示的“Defeat”，很擔心師傅會把他們這些不夠頂級的隊友給踢掉...
有次游戲裏遇到一個人，特別輸不起，不知道是不是贏慣了，偏偏還和斯瑾予他們一隊，然後輸了就各種罵季評他們豬隊友...當然除了斯瑾予。
大概罵得有多厲害，就是一句話二十個字會有十個帶*號的，“嘚嘚嘚”地怒刷聊天頻道，斯瑾予的一句“還打不打？”才出現一下就完全被淹沒在了他的罵聲中。
然後她就加了那人好友。
在接下來的八個小時裏，時時刻刻地點擊位置，跟蹤過去。
然後和他的對家組隊。
高手組隊？對家自然欣喜若狂。
於是斯瑾予就追著他吊打，不管不顧，我們隊伍贏不贏不重要，你們隊伍贏不贏也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要打你。打到他只剩最後一滴血，停住。讓隊友來補一刀。
你不是輸不起嗎？今天就讓你好好地把“Defeat”刻到骨髓裏。
然後不管他對自己的私人聊天界面怎麽罵斯瑾予也不理，繼續追蹤，繼續追著吊打。
直到他終於忍無可忍，破口大罵一陣後花鉆石刪除了她這個好友。
斯瑾予的氣也出夠了。
這幾個星期季評玩游戲都不敢說太多話，一開游戲就是幹，贏了把垃圾的踢掉，輸了...把過分厲害的踢掉。
頹靡啊頹廢。
然後就這樣頹廢地結束了這個最長的假期。
大學，開學了。
坐在車裏保養得很好的年輕婦人看著自家的兒子，從出門到現在嘴角就沒擡起來過，喪到不行。
“要是真這麽不想去上大學就別去了？”
男孩立馬轉過頭瞪了她一眼，“誰說不想去了。”
“那你擺出這麽長一張臉幹嘛？”
“我又不是因為不想去讀大學才不高興的...”
婦人立馬曉得，八卦兮兮地湊過來坐到兒子旁邊，“咋啦，和小女朋友鬧矛盾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哪裏戳到了他的痛處，欒遇立馬像個炸了毛的貓，“哇哇哇”地跳了起來，“什麽小女朋友什麽小女朋友，都跟你說了別亂說，我們不是！”
欒遇媽媽把腳擡起朝著自己身體這一側，雙手也擡起護住了自己的臉，過了一會兒...她放下手，湊過腦袋去...
“又被拒絕了？”
然後在欒遇跳過來之前快速地躲開，跑到了副駕駛上去。
在欒遇爸爸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入後備箱裝好後，車子啟動，欒家三口出發，去往S市。
“老欒，你兒子失戀了。”
“沒有沒有沒有！”車後的貓咪都快跳腳到把車頂掀翻。
“跟我說說嘛，這次她又是以什麽樣的理由拒絕你的？”
“...爸！”
正開車的欒爸被兒子突然一聲吼嚇了一跳，迷茫地朝車後鏡看了一眼，“？”
“你能不能讓你媳婦閉嘴？”
“喲，自己沒媳婦就欺負起別人的媳婦來。”欒媽依舊酸溜溜的腔調，絲毫不被欒遇的仇恨視線所嚇到。
“我沒有...媽媽我真的心情不好，你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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